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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美高碑店系列之九——陶艺坚守传承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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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人们使用的很多器皿都是以泥土为原料的陶器,制陶业也就应运而生而兴。陶器界素有“南紫砂,北澄浆”一说。北派的澄浆泥工艺是随着制陶的发展衍生出的一类产物。产…

古时候,人们使用的很多器皿都是以泥土为原料的陶器,制陶业也就应运而生而兴。陶器界素有“南紫砂,北澄浆”一说。北派的澄浆泥工艺是随着制陶的发展衍生出的一类产物。产品虽然没有釉面,但有釉的光泽,属于陶器的上乘产品,归类为砾器。宋元以来,一些皇亲贵胄钟情偏爱的蛐蛐罐、澄浆泥砚、皇宫金砖都是澄浆泥工艺。

(图:芦苇黄蛐蛐罐)

澄浆泥陶对原料要求高,需要一种特殊粘性的胶泥,并且至少经过三冻三化,用多年自然风化分解的办法,使胶泥的粘性和土质适合澄浆。

(图:周海青囤积的胶泥)

第一步是澄浆,其工序繁复严谨,要用活水将泥搅匀,分阶梯流入大缸沉淀潎浆。多日后再根据澄浆的分层,制作不同的陶器。头层最细腻的澄浆泥做壶,二层略粗的浆泥做蛐蛐罐,三层泥可做瓦盆、瓦罐等大型实用生活用品,因手工成本高、市场小,现在都弃之不用。测试浆泥怎么样,老办法是把最细的头层泥沾水,像上眼药膏一样放到眼里,不蛰眼的才算好泥。现代检测则是加水加热24小时后,看有害元素的含量。澄浆泥陶器经多客户地多次检测,澄浆泥的有害元素含量都是0。第二步是踩泥,揉泥,通过长时间的脚踩手揉,把生泥做成熟泥,这些都是动力气的粗活。第三步是拉坯成型,按照古谱记载的造型和尺码,做成各种器皿。修坯则需要书画大师在成型的坯子上挥毫篆刻。第四步是工坊阴干,期间需要不断转动坯子,以防开裂或与地面粘连。第五步是晾晒,装入柴窑明火烧制。烧制的燃料有滑秸、玉米胡、煤炭等,经过反复试验,滑秸烧制的产品最好。因为明火烧制要一天内消耗大量的燃料,过去得雇上十多个劳力,往窑口倒腾这些秸秆燃料。烧制火候是制陶的核心技术,完全靠眼力和经验,才能保证出窑产品的低破损。火候大一点,全窑全废;一旦欠火,产品就成了砖红色,陶器卖不出去。不同的火候烧制出不同颜色的陶器,可出现红、黄、白、黑、灰等几种颜色,以鸡骨白最为名贵。在古代,陶器多为生活实用器皿,近代才出现了陶瓶,蛐蛐罐,笔筒、茶壶,鱼盆等把玩之物,其精品澄浆泥蛐蛐罐,以鸡骨白、桃红洞为上乘,名扬全国蟋蟀界。

(图:阴干中的陶坯)

北澄浆泥陶制作这一古老手艺的传人,目前只有河北省高碑店市的周海青一人。高碑店位于燕南赵北,为古督亢之地。这里的制陶历史源远流长,有史可查的可追溯到东周时期。高碑店市内发现了多处出土陶器的历史遗迹,其中大屯东周遗址、马垡战国遗址、栗各庄汉代遗址等陶器遗址规模较大,说明历史上高碑店的制陶业非常兴盛。

(图:周海青在工作室接受记者采访)

周海青,1977年出生于高碑店市肖官营镇西仓上村。据周海青介绍,周海青的老太爷那一代,当时西仓上村全村人都从事制陶业,周家制陶手艺还非常的兴盛。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工业的进步,很多人都抛弃了制陶的这一门手艺,觉得这门手艺不体面,挣钱少,就改行做起了别的工作。现在,全村也仅有他一个人,还在坚持着这一套完整的手工艺术。他坚持纯手工,纯古法,用上百年的柴窑明火烧制。其作品造型古朴自然,线条流畅,玉石光泽,抚之如玉,在全国各地工艺美术精品大赛中斩获奖励颇多,受到同行和收藏家的广泛赞誉。

(拼图:周海青部分获奖证书)

据周海青介绍,他的澄浆泥陶的主要业务是蛐蛐罐。制作蛐蛐罐是斗蛐蛐生意链条的一小截,玩蛐蛐的圈子非常小,主要集中在天津、上海和西安等大城市,圈内人非富即贵。销售全是订单,每件作品都是1—2件,以包窑形式销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世界上就不存在两件相同的陶器,也不可能烧制出完全符合要求的私人订制,像鸡骨白、桃红洞等珍品可遇不可求。从这方面讲,精品陶器和它的主人讲究缘分,有缘者得。

(图:周海青澄浆泥作品蛐蛐罐)

因为产品质量过硬,周海青这个人就成了北澄浆一派的招牌人物。业内人士只认陶器上周海青的印章,作品被国内外很多文化名人和大V玩家买走收藏。生意不存在市场竞争,老周这几年也有满意的收入。所以即使工艺都是公开的,也不担心被人模仿。

(图:周海青澄浆泥作品蛐蛐罐)

老周的生意并不是一帆风顺,有几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首先,原料面临枯竭。制作澄浆泥陶,对泥的品质要求高。血丝红泥就非常难找,一般要在地表80公分以下才可能被找到。找到以后,要及时收集起来,经过三冻三化以后,使泥更加的细滑,才有资格做澄浆泥陶的材料。现在有胶泥的地块都分给了家家户户,取土局限于大工地开工,挖槽时发现才可能收集到,数量也受限制。还有就是,最好的烧制燃料是大量麦场上的滑秸,随着收麦机的普及,滑秸已无处可寻,只能用玉米胡、劈柴和煤炭代替。这样就造成了难出精品的尴尬。

(图:周海青作品澄浆泥壶)

其次,就是继承人的问题。制作澄浆泥陶的工艺严谨繁复,这里每一道工序都是枯燥乏味的体力活。周海青说:“对接班人的条件,至少有两个:一是过硬的人品,不能偷工减料,不能有挣快钱的想法,要有一颗踏实的心,足够热爱这门手艺,才能掌握技术的秘诀。二是得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有体力从事这项工作。”手艺在周家已经传了16代,他不想在自己这一辈把手艺失落了。

(图:周海青澄浆泥作品笔筒)

最后,因为经营上的包窑模式,所有的精品都没在自己手中。周海青所烧的窑口,乃是他们祖上传承下来的老窑口。所以人们也称这一窑口为“百年燕窑”。周海青在坚持柴火明烧的基础上,在澄浆、潎浆、揉泥等环节引进电动机械,解放了部分体力。适应市场需求,根据客户要求,设计创新了泥壶、笔筒等新产品。

(图:周海青部分获奖情况)

周海青的每一件作品都是和自己内心的“对话”,对陶器的又一次“了解”。作品《澄浆泥蛐蛐罐》在2017年第五届河北省特色工艺美术精品大赛中荣获三等奖;在2018年第六届河北省特色工艺品美术精品大赛中荣获,《澄浆泥陶工艺坐盆》荣获银奖、《澄浆泥蛐蛐罐六线鼓》荣获金奖;在2018年7月21日,荣获全国第二届“中华杯”民俗文化艺术作品邀请展金奖;2019年5月15日,荣获庆祝建国70周年全国第三届“中华杯”民俗文化艺术作品邀请展一等奖。2018年11月保定市人民政府颁发“澄浆泥陶制作技艺“非物质文化遗产证书。2020年一月保定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命名周海青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澄浆泥陶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他琢磨着,在妥善经营的基础上,烧制出更多的精品,在满足客户需求的基础上,给家乡和后人留下一些传世作品,也算是自己留下了的人生印记。

(编辑:王胜)

作者: 编辑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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